倾城、半夏

金风玉露2

  

  我及笄那年,父亲将哥哥送到姑苏云深不知处听学,金麟台上虽孩子众多,但我与他们交流甚少,哥哥不在家的日子很是无聊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我整日弹琴插花,还重新拾起先前放弃的女红,日复一日。两三个月后传来了哥哥在听学期间被打的事,甚至父亲还要去一趟姑苏蓝氏,我心觉得哥哥被打得应是很严重吧,于是央求父亲带我同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路上我了解到,原是哥哥的话冲撞了江氏的小姐江厌离,哥哥好像对这个未婚妻不满,在别人提及他的婚约有些羞恼,话语中尽显傲慢,那江家大师兄觉着哥哥瞧不起他们家小姐,便出手打人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我了解哥哥的脾性,他说话确实让旁人难堪,但毕竟是我哥哥,兰陵的嫡长子怎能随便叫人打了,于是心中对魏无羡很是恼怒“父亲,江家的人怎的这般粗鲁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父亲哼了一声“家仆之子,能有什么规矩”

  “家仆之子?那他怎敢打别家公子呢?”

  “不过是仗着自己受江宗主喜爱而随心所欲罢了”

  “江宗主还真是宽容,既然如此,那他对自己的孩子不是更加溺爱,江公子也是这样无礼吗?江小姐又是怎样的呢?若他们都是这样,那哥哥排斥这门婚约也情有可原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父亲嗤笑一声,“不,江枫眠可是只喜爱魏无羡,他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可是相当冷漠。”

  我微微皱眉,抬头看向父亲“竟还会有对他人比对自己孩子还要好的父亲”

  父亲对上我的眼神,笑着摸摸我的头

  “那江宗主算是坏人吗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父亲一愣,随即说“这要看你如何评判了,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坏人或好人”

  我有些疑惑“要是这个人做了坏事是因为之前做好人时被欺负而报复,那这个人要怎么评判?他应该受罚吗?”

  父亲的眼眸变得深邃,张嘴却迟迟不出声,良久的寂默才道“人犯错总要受罚,至于好坏我们无法评判……子妗倒不用想太多,这种事情你怎会遇到,现如今思考这事只会徒增烦恼,你只需做好金麟台的小姐,阿爹阿娘会为你安排好一切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父亲结束了话题,与侍从下起了棋,我坐在窗边,颠簸的路途摇我进入睡梦中。醒来便到了云深不知处山脚下,我跟着父亲进入,一位皎皎如月的公子领着我们来到前堂,我跟着父亲向那人问好,得知他是蓝氏大公子,蓝曦臣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蓝老先生和江宗主早已在里等候,哥哥和魏无羡在一旁站着,我偷偷打量着魏无羡,他倒是没一点事,我哥哥脸上却青了一块。长辈们寒暄一阵,蓝老先生便说“曦臣,先带各位出去吧,我要与金宗主和江宗主聊一些私事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我们几人跟随蓝公子离开前堂,哥哥凑到我身边问我“你怎么也来了”

  “我听闻你出事了,有些担心,便来了”

  “唉呀,又不是什么大事,从金陵到这路途遥远多折腾人啊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我指指他的脸“还疼吗?怎么被打的这样狠”

  哥哥摇摇头,瞥了眼魏无羡,小声嘟囔着“要不是我不想惹麻烦,受伤的还不一定是谁呢。”

  魏无羡白了哥哥一眼“切,自说大话。”

  哥哥有些动怒“魏无羡别以为我不敢打你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我拉住哥哥,蓝公子也赶忙制止,微微笑着说“两位公子怎么说也是同窗,为何要闹的不愉快,今天金小姐来到这里,本就担心哥哥,定然也不想再看到两位公子再次大打出手。”

  哥哥和魏无羡不再说话,两人一前一后走着,我和蓝公子走在最后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刚才多谢蓝公子出言制止”

  “区区小事,况且这是在我云深不知处,涣自然要防止情况恶化下去,也免得让金小姐看了笑话”他脸上仍带着笑容,微微如春风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后来我跟父亲回了金麟台,哥哥仍在姑苏听学。父亲说哥哥和云梦江小姐的婚约取消了,魏无羡也被领回家了,我想哥哥也许会很高兴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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